国际减贫动态第八期-环境健康为什么对减贫很重要

　　●研究前沿●

　　环境健康主要和生活在贫困中的人有关。2004 年在哥伦比亚所做的一项调查显示，71%的低收入家庭把环境健康作为他们最优先考虑的环境问题，而高收入家庭中该比例仅为30%。这项调查还发现，低收入群体对于环境问题的关注往往更多地集中于洁净的空气和清洁的水资源，这表明环境健康直接影响着他们的生活质量，因此被处于优先级考虑的范畴之内（World Bank 2006c）。
　　由 GlobeScan公司在全球范围内所做的的一项调查发现，贫困国家的公众认为“非常严重”的环境问题是指与环境健康息息相关的问题，包括饮用水短缺、空气污染、汽车尾气排放、水质污染以及自然资源枯竭。相反，高GDP国家的公众认为雨林和荒野的消失、水污染以及自然资源损耗是最严重的环境问题（Miller2004）。而在哥伦比亚调查发现，高、低收入群体对于环境问题的认识有相似的反应（WorldBank 2006c），穷人主要关注的环境问题是空气污染（74%），富人关注的是全球资源管理的落后（78%）。环境健康很显然是和最贫困、最脆弱的人和国家联系在一起的。在人们越来越关心全球性问题（如气候变化）会对当地造成什么样后果这样的大背景下，将环境卫生和减贫结合在一起研究无疑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像气候变化这样的新出现的问题将为减贫带来挑战。极端气候（如热浪，暴雨，干旱）的影响范围、发生频率、发生强度以及持续时间都将加剧一些国家的水资源短缺；也会对公众健康造成负面影响，尤其会影响到贫困人口的健康状况；并且也会对许多国家的粮食安全构成真正的威胁。气候变化的影响将会严重影响到穷人，特别是撒哈拉以南非洲地区的贫困人口。
　　1．读者群与目标
　　本报告是一些双边和多边发展机构以及非政府组织共同努力的成果，旨在通过环境健康的改善，提高贫困人口的生活质量。本报告主要面向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各级政府官员、非政府组织和私营部门的代表，同时也面向发展机构的工作人员和机构顾问。该报告的主要目标包括：
　　尽管一些国家在努力强调环境健康对减贫和可持续发展的重要性，但是在将和贫困人口密切相关的环境健康问题置于国家发展议程中时，取得的成功仍很有限，本报告试图阐明这个情况。
　　本报告就如何提升环境健康问题对于贫困人口重要性的认识，并且把贫困人口更成功地纳入国家和地方的战略和计划中，开展合作以支持这些战略和计划的落实这两方面提供切实可行的指导。
　　2．环境健康为什么是重要的
　　世界卫生组织（WHO）、联合国儿童基金会（UNICEF）以及其他许多机构都表明，应对环境健康问题是非常重要的。在全球80 多个重大疾病和损伤中，环境风险因素占据着一席之地(Prüss-üstün 和 Corvalan 2006)。发展中国家承担着大部分的、由环境变化导致的疾病负担，与发达国家相比，发展中国家人均健康寿命减少的年数是发达国家的15倍(Prüss-üstün 和 Corvalan 2006)。环境变化是导致腹泻、呼吸道感染、其他意外伤害、疟疾等疾病的最大的罪魁祸首（图1）。此外，Prüss-üstün 和Corvalan （2006）估计，全球24%的疾病、23%的死亡人数都归因于环境因素，这些都可通
过环境改造（如提供安全饮用水、改善的卫生设施以及普及的卫生学知识）而得到预防。



图 1 与环境最相关的疾病

　　全球现有的证据表明，缺乏清洁水和卫生设施、以及室内空气污染是导致疾病和死亡的两个主要风险因素，而受这两个风险因素影响的又主要是贫困家庭的儿童和妇女。通过对死亡人数和伤残调整期望寿命（DALYs）的测量，环境对男性和女性健康风险的影响是巨大的。这突出表明，贫困国家需要制定和实施环境健康干预措施，以改善安全饮用水的获得，提供充足的卫生设施，改善室内外的空气质量。

　　全球有11 亿人无法获得安全饮用水，26亿人没有适当的卫生设施，水和卫生问题的严重程度仍然很高（WHO/UNICEF 2005）。每年由污染水和恶劣卫生条件引发的腹泻病例达54亿例，死亡人数160 万，其中大多数是5岁以下的儿童(Hutton 和Haller 2004)。存活于恶劣的卫生条件以及发展中国家最贫困社区中的肠道蠕虫，已经使20亿人受到了感染。根据感染严重程度的不同，肠道蠕虫疾病可能导致营养不良、贫血、生长迟缓、以及学习成绩下降等(Ivanov et al. 2004)。大约有600 万人因沙眼失明，而该种疾病是由于缺乏水以及不良的卫生习惯造成的。另有2 亿人感染了血吸虫病，20 万人承受着严重的痛苦和疾病后果（UNICEF 2006），其中受影响最大的是发展中国家中处于城市贫民窟、郊区或农村地区的极端贫困人口。

　　室内空气污染对健康的不利影响虽不及公共污染严重，但每年由室内空气污染造成的呼吸道感染的死亡病例超过了150万，占到全球死亡病例的2.7%（WHO 2006）。在发展中国家，室内空气污染的主要原因是吸烟和使用天然染料-“生物量”做饭。据估计，世界上一半的人口使用固体燃料（生物质和煤）做饭和取暖，这些人口主要分布在发展中国家（Rehfuess etal. 2006）。由恶劣环境造成的健康负担使大多数脆弱性穷人受到了影响，其中主要是5岁以下的儿童以及妇女、残疾人和老年人。一半以上的死亡病例是室内使用固体燃料家庭中的5岁以下儿童（Smith et al. 2004）。在21个受

影响最严重的国家中，大多数国家位于撒哈拉以南的非洲地区，这些地区中5%以上的疾病负担是由室内空气污染造成的。在包括阿富汗，安哥拉，孟加拉国，布基纳法索，中国，刚果，埃塞俄比亚，印度，尼日利亚，巴基斯坦和坦桑尼亚在内的11 个国家，每年由室内空气污染造成的死亡人数达120万之多（WHO 2007b）。一般来说，男性更容易受到室外空气污染，而妇女面临更多的是室内空气污染，因为传统上妇女在室内呆的时间更多，靠近火炉。迄今为止，由室内空气污染造成的最大的疾病负担落在5岁以下的儿童群体中(Smith et al. 2004)，当面临更多的风险因素时，这些儿童更容易受到环境风险因素的影响(Ezzati et al. 2004)。

　　3．环境健康和营养不良之间的联系

　　最近的研究表明，与普遍流行的观点相反，营养不良不仅是由于食物摄入不足所致，更多情况是由恶劣的卫生条件和重复感染造成的(World Bank 2006d)。环境健康风险诸如不充足的水资源、恶劣的卫生条件、以及不良的卫生习惯，都会通过腹泻病和（间接的）营养不良影响儿童的健康，而这又会影响他们未来的认知学习和生产能力。

　　人口密集、营养不良比率较高的南亚和撒哈拉以南非洲地区，同样也面临着严重的环境健康问题。假设环境健康、营养不良、疾病之间存在联系，世卫组织在2007 年重新计算的疾病负担评估认为，疾病负担还需要考虑到与不充足的水源、不充足的卫生设施供给以及不良的卫生习惯相关的间接的（通过营养不良导致的）健康风险因素的影响(Fewtrell 和 Prüssüstünet al. 2007)。世卫组织估计，当考虑到与营养不良相关的直接和间接的联系时，近7%的疾病负担是由于供水不足、不足的卫生设施供给以及不良的卫生习惯造成的(Fewtrellet al. 2007)。以该分析为基础建立的即将开展的研究将在国家一级范围内评估环境卫生风险（包括那些由营养不良导致）的经济成本。环境健康与营养不良间的联系对于发展中国家儿童生存战略的制定和实施具有重要的意义（World Bank 2008)。

　　4．环境健康与贫困

　　本节首先探讨了贫困的概念，然后分析了贫困与环境健康的相关性。在最贫困国家，由环境因素诱发的疾病负担所占比例最大，同时，在这些国家中，最贫困人口所占比率又最高。以先前的减贫与环境研究中的“贫困与环境关系（PEP）”(DFID, EC, UNDP and World Bank 2002 and ADB, CIDA, DANIDA, EC, GTZ, Irish Aid,IUCN, SEI, Sida, SIWI, SDC, UNDP, UNEP, and WHO 2006)为基础，本文假定贫穷应被视为是一个复杂而多维度的过程，环境健康有助于减少不同维度的贫困。联合国（2005：2）指出，“极端贫困包含诸如收入贫穷、饥饿、疾病、缺乏适当住房、社会排斥等多个维度，而提升性别平等、教育和环境的可持续性都涉及基本的人权，即地球上每个人都有健康的权利”。PEP 减贫战略框架(DFID, EC, UNDP, and World Bank2002)是基于在任何减贫战略都需要探讨的以下四个关键因素：

　　提高生活的安全性：是指贫困人口利用其资产和自身能力，使生活变得更加安全和可持续发展的能力。

　　降低健康风险：降低贫困人口、最脆弱人群（特别是妇女和儿童）陷入不同程度的疾病、残疾、营养不良、以及过早死亡的风险。

　　降低脆弱性：降低来自于环境、经济和政治风险的威胁，包括突发性和长期性的不利趋势的影响。

　　有利于穷人的经济增长：对于世界上大多数地方的减贫来说，提高经济增长是至关重要的。但是经济增长的质量以及特别是由此为贫困人口创造新机会的程度也是很重要的。

　　Cairncross 和Kolsky (2003)强调了为什么环境健康对于贫困人口以及减贫影响是重要的原因，具体包括以下内容：

　　● 贫困人口生活的地区会面临最严重的环境条件。

　　● 由环境导致的疾病负担大部分会落在贫困人口身上。穷人更脆弱、更容易遭受环境疾病的威胁，他们对疾病感染的抵抗力较低，对环境健康的干预会降低健康风险。

　　● 穷人往往对环境卫生服务支付的费用比例更高。在低收入地区，许多人是从水供应商处购买水，而水供应商卖给他们的水价往往要比官方为有住所的居民提供的水价高出10-20 倍。有更多收入的人能够更好地获得水资源，从而也能提高他们的生活安全性。

　　● 疾病是造成贫困的原因。当穷人生病时，他们失去了收入，甚至失去了工作。患有肠道寄生虫病的儿童可能会在其生长过程中及智力表现方面受到抑制。改善环境卫生可以减少穷人的脆弱性。例如，良好的卫生环境和适当的卫生设施是降低感染艾滋病机率的关键，可以提高患者的生活质量，改善的卫生设施和良好的卫生条件也有助于减少艾滋病携带者的家庭成员的负担。

　　● 良好的环境卫生条件可带来更多的健康收益。主要收益往往包括：（1）节省时间；（2）较低的生活费用；（3）逐渐提高的性别平等（安全和尊严）；（4）通过服务供给增加了生活便利性（循环利用，修建厕所等）；以及（5）降低了日常生活的负担。这些好处会更好地促进健康，也会间接地提高生产率，促进经济增长。

　　从区域来看，环境卫生影响着撒哈拉以南非洲和南亚的大部分贫困人口。如图2 所示，用伤残调整期望寿（DALYs）测量，这些地区中最贫困的国家承受的环境疾病负担最高（也可参见图3）。2002年，仅占全球人口10%的撒哈拉以南非洲，占全球DALYs 疾病负担的比例却是24%，占全世界由环境导致的疾病负担的29%(Prüss-üstün 和Corvalán 2006)。5岁以下儿童受环境危害的影响最大，最有可能感染由环境引发的疾病。在人口密集的南亚和撒哈拉以南非洲，环境健康问题尤为严重，儿童营养不良现象非常普遍。低收入国家中，超过1.47亿的5岁以下儿童长期营养不良或发育迟缓，超过1.26 亿的儿童其体重低于正常水平(World Bank 2006d, Svedberg 2006, Fewtrellet al. 2007)。

　　对柬埔寨、老挝和越南的“贫困与环境关系（PEN）”的研究发现，这三个国家的共同特点是，贫困和环境问题是两大类问题（即环境卫生和自然资源使用）中的一个重要问题(World Bank 2006)。影响环境健康最重要的方面包括，由于农村和城市地区缺乏供水和卫生设施所带来的负面影响；由于城市、城镇以及农村地区的工业活动造成的水污染；室内空气

污染，尤其是在老挝和柬埔寨高原地区；以及在农业中使用杀虫剂造成的危害(World Bank2006)。这项研究的另一项主要调查结果显示，即使当穷人意识到了污染会导致贫困，但他们的社区也没有能力或缺乏地方制度来获得服务或尽量减少风险。

　　5．城市和城市贫民窟

　　据估计，到2030年贫困国家的城市化每年将增加超过6000万新的城镇居民。据联合国估计，未来人口增长几乎全部都在低收入和中等收入国家的城市中。今天拥有最多农村人口的亚洲和非洲，预计城市人口将增加一倍，即从2000 年的17亿增加到2030 年的34 亿。

　　贫困、环境、人口健康重叠交叉的地理位置是一个特别的挑战，例如在贫民窟。不久的将来，世界上城市人口数量将首次与农村人口相等，其中大部分的城市居民居住在贫民窟（Lee 2007）。亚洲的贫民窟居民最多，达到5.81 亿人，而撒哈拉以南非洲居住在贫民窟的城市居民所占比例最大（约占城市居民的71%）（联合国人居署2006）。居住在贫民窟中的城市贫困人口面临着多种环境健康风险，包括空气不畅通和低效率的炉灶，水和卫生设施的缺乏，劣质的住房结构和房屋建筑，室内的泥地面，拥挤，较差的、不足的和不安全的运输工具(Parkinson 2007)。



　　快速的城市化以及城市贫民窟的无节制增加正在为城市贫困人口创造着一个双重的环境健康负担。这些贫困人口不仅要承受室内空气污染、拥挤、较差的水和卫生设施（通常与农村人口相挂钩）的风险，而且还要承担与运输和工业污染（Satterthwaite 2007）相关的现代化的风险。在世界一些地区，疟疾（和登革热）愈加成为一个城市问题（Breman etal.2004），而这又由于气候的变化而进一步恶化(Campbell-Lendrum et al. 2007)。的健康水平，并且有助于缓解不平等。

　　经济增长与一个国家人们的生产力和生产绩效是息息相关的，而生产率往往受制于恶劣的环境卫生条件，而恶劣的环境卫生又会导致疾病，并因此使人们失去了收入，增加了医疗费用。这种由恶劣环境导致的健康问题给社会增加的经济负担可以用一国GDP的一定比例进



图3 儿童期及孕期营养不良导致的疾病负担（所选疾病的DALYs所占比例）

　　环境健康正越来越成为一个城市所面临的问题。密集的城市人口对于各种服务的提供是一个机遇，同时也大大提高了服务的成本效益以及快速提供服务的方式。相反，无视越来越多的、环境条件较差的、几乎无法获得任何环境服务的贫民窟的存在，会破坏城市政府努力提供的健康环境和改善卫生成果的成就。

　　6．环境健康和经济增长

　　要使贫困得到减少、福利得到改善，经济增长是至关重要的。然而，为了实现经济增长对减贫的全部有利的影响，减少不公平是必不可少的（World Bank 2006b）。通过投资和其他方式降低环境风险，能够提高当代人和后代人行量化（图4）。例如，哥伦比亚每年由环境破坏发生的费用（包括水、卫生设施和卫生知识的缺乏，城市空气污染，室内空气污染，农业土地退化， 自然灾害）超过了GDP 的3.7%（World Bank 2006c）。导致这一费用发生的主要原因有两方面，一是供水、卫生设施以及卫生知识的不足，二是室内外的空气污染。同样，在印度和中国，仅由空气污染引发的死亡率和发病率造成的损失每年就占到GDP 的2-3%。图4 表明，环境退化威胁着经济增长，而由环境退化造成的经济损失占GDP 的2-4%，这些费用绝大部分都由穷人负担。在南亚和撒哈拉以南非洲的一些事例中，把与环境健康和营养不良相联系而造成的影响进一步计算在内的话，这些损失的费用大幅增加至GDP 的近9%（WorldBank 2008）。



 

图4 与恶劣的环境卫生相关的经济负担（占GDP 的比重）

　　疾病和不健康都可能阻碍经济增长，影响一个国家就业人口的生产力。据估计，在疟疾高流行国家，每年可导致经济增长下降1%以上(World Bank undated)。此外，对传染病的认知风险已经对投资、贸易以及种植作物的选择显示出负面影响。这会导致这些国家经济增长的长期减慢，也会扩大与世界其他国家间的差距（Teklehaimanot et al. 2005）。

　　恶劣的环境卫生也直接关系到人力资本的赤字，影响当前和未来的生产力。占全球环境疾病负担40%以上的5 岁以下儿童，他们的认知和学习尤其会受到环境风险因素的影响。据估计有2 亿名5 岁以下儿童，由于贫困、恶劣的环境卫生、照顾不周等原因，在认知发展方面难以达到他们应有的潜能。此外，重复疾病也伴随着对认知的影响，导致了适龄学童较低的学习成绩(Alderman et al. 2006)。联合国营养问题小组委员会的报告也证明了铁缺乏、碘缺乏、寄生虫疾病与较差的学习成绩之间的联系(Hunt and Peralta 2003)。未能取得令人满意的教育水平的儿童，会影响到他们今后的工作效率，并且也是代际间贫困发生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Grantham-McGregor et al.2007)。

　　健康人群是有较高生产力的人群。如果没有一个健康的、较高生产力的劳动力，打破贫穷循环必不可少的经济增长也将无法实现。改善环境健康将有助于实现千年发展目标，有助于促进可持续和可信赖的经济增长，这部分内容将在后面章节中探讨。

　　7．气候变化以及对贫困人口的影响

　　最贫困的国家往往也最容易受到区域和全球环境退化的威胁。气候变化专门委员会（IPCC）第四份评估报告（2007）预测，到本世纪中叶，未来气候变化会影响到以下各个方面：包括淡水供应、农作物生产力、生态系统结构和功能、海平面上升以及健康等。具体来说，IPCC报告指出，由于贫困国家对气候变化的适应能力低，对气候敏感资源（如食物和水）的依赖，他们对气候变化尤其脆弱。该报告还指出，数百万人的健康状况，特别是那些低适应能力的人群，将更有可能受到气候变化的不利影响。这将表现为死亡人数、疾病、受极端气候变化伤害（例如洪水、热浪和风暴）的增加；腹泻疾病负担加重；以及一些传染疾病分布情况的改变等。

　　最近在WHO 公报上发表的一篇文章(Campbell-Lendrum et al. 2007)指出，当前重大的健康负担尤其有可能会因气候变化而恶化。从局部和全局的角度来看，扩大预防性环境健康的干预（如清洁水和卫生设施服务）对于减少当前的疾病负担是明智的投资，也是“无遗憾”的优良战略。作者还指出，应对气候变化是“基础公共卫生保障的一项基本事情”，同时也指出有必要重新调整政治和财政措施，加强环境管理、环境监测、环境保护，能够对由于自然灾害和传染病模式变化引发的健康安全做出回应，采取更积极的做法，确保环境发展结果能够为改善人类健康这样的最终目标服务。

　　8．减贫目标

　　千年发展目标是一组由国际社会认可的、关注到2015年使贫困人口减半、提高世界上最贫困人口福利的一系列发展目标。千年发展目标已成为建立发展目标和衡量工作成果的原动力。

　　改善环境健康问题的认识将直接促进对减贫与千年发展目标的认识，其中包括：（1）降低儿童死亡率（千年发展目标4）；（2）与艾滋病毒/艾滋病、疟疾和其他疾病对抗（千年发展目标6）；（3）确保环境的可持续能力（千年发展目标7）。同时它也间接促进了（1）消除极端贫困和饥饿；（2）实现小学教育的普及化；（3）促进两性平等。表1 说明了每一个千年发展目标都包含有一个环境健康成分，环境问题处理的好，将有助于实现这一千年发展目标。

　　为了实现千年发展目标，应鼓励各国以“千年发展目标报告（MDGRs）”的形式，汇报每年

所取得的进展。这些报告以全球发展目标和指标为基础，汇集了各国具体的目标和指标，便于各国将各自的发展情况纳入国家计划和预算体制中，而各国也有各自不同的发展战略和发展计划。例如，对于有资格通过“扶贫与经济增长融资（ Poverty Reduction Growth Facility）”获得优惠贷款的低收入国家、以及有资格通过“高债务贫困国家（Highly Indebted Poor Countries (HIPC)）”倡议获得优惠贷款的低收入国家，都必须准备减贫战略文件（PRSP）(Klugman 2002)。而这些准备好的文件将作为一种手段将部门优先发展战略和减贫倡议融入到更大的宏观经济发展框架中。减贫战略文件在很大程度上也成为国际捐助者和捐助组织支持减贫项目实施的一个共同的战略框架。

表1 千年发展目标和环境健康



　　●专家视点●

气候变化与减贫：将决心变为行动

Robert Glasser 国际关怀组织（CARE）秘书长

　　气候变化正在使已经处于赤贫中的数以百万计的男人、妇女和儿童所处状态更加恶化，同时也使更多的人陷入贫困的深渊。如果我们要避免人类灾难性的痛苦，就需要国际社会采取协调一致的行动，以应对这一前所未有的挑战。

　　1．人类所面临的气候变化

　　气候变化所带来的威胁是全球性的、迫在眉睫的、也是极端严重的，特别是对于世界上最贫困的人来说，他们至少要面对这一威胁。由人类所导致的气候变化呈现出极端的气候模式，包括洪水、台风和干旱。虽然一些气候变化是不可避免的，但我们仍然有时间来避免气候变化所带来的最坏影响。我们可以防止规模空前的人类苦难，但需要我们迅速采取行动，……，我们已经没有任何等待的时间了。

　　不采取行动的代价将会很高，影响将会很深远，而且这些代价大部分将由贫困人口承担。除了生计和基础设施的破坏外，气候变化也会加剧对金融、政治、社会和环境的影响，难以实现更大范围的发展目标。因此，除了减少温室气体排放外，我们需要扩大减少灾害风险的全球性投资，建立适应气候变化的谋生能力，加强地方治理，打破根深蒂固的不平等和歧视性的权力结构。

　　我们现在所面临的情况很紧急，因为气候变化的速度和强度比我们原来预测的更快更强大，而且我们可能很快就会接近一个不可逆转的“临界点”。事实上，全球二氧化碳排放量上升速率越来越陡峭；同时也有很多人已经为此付出了代价。这使得我们除了同时做两件事外别无其他选择，即：显著削减温室气体排放量，开始有意义地应对不可避免的气候变化的影响。

　　我们必须开始认真对待气候变化，迫切需要减少从能源生产、森林砍伐、运输和工业生产过程中所产生的温室气体排放。国际社会将在2009 年12月在哥本哈根召开会议，此次会议是第15 次《联合国气候变化框架公约（UNFCCC）》的缔约国会议。哥本哈根会议的成功将有助于我们快速应对过去任何形式的安全排放情况。另一方面，哥本哈根会议所遇到的挫折将使我们难以阻止气候变化，这将会留给我们后代一个非常不同的、危险的多的世界。

　　国际关怀组织（CARE ）是帮助全球范围内的、数百万的、受到气候变化影响的脆弱性贫困人口。他们为了生存而苦苦挣扎，他们每天的生活经历提醒我们，人类正在面临气候变化。CARE 的工作是减贫和捍卫数以百万计的贫困人口的尊严，因此我们主要关注那些最脆弱的群体，帮助他们适应气候变化的影响，事实上，他们已经经历了这些影响。

　　2．应对气候变化

　　从非洲日益频繁的干旱，到美洲融化的冰川；从欧洲日益恶化的热浪，到南亚的季风，很显然，在完全避免气候变化的不利影响方面，我们做的太晚。此外，科学家担心我们已经导致了气候系统惯性的升温结果（到本世纪末，气温至少升高0.6℃）。例如，最近的一项研究认为，我们将用千年或更长的时间才能扭转气候系统中的一些现有的惯性，但是全球的气体排放立刻降低到工业化前的水平是极不可能发生的。这表明，现在正是改变人类活动以适应气候变化的时候了。对于国际关怀组织（CARE ）来说，这将意味着将最低适应能力的最脆弱人口列为重点关注的对象。

　　适应气候变化的对策包括技术（例如更高的海岸线）、行为（如减少消费）、管理（例如农业新措施）和政策选择（例如新的规章制度）。在许多国家，这些组合措施已经成为快速发展的适应战略。例如，CARE正在与Misali岛以及坦桑尼亚的村民重新建立红树林。红树林在生长过程中能够提供当地人维持生活所需的水产物种，同时还是当地的一个“活风暴障碍”，能够降低飓风的灾害风险。

　　3．最贫困的人付出的代价

　　虽然贫困人口在导致全球变暖方面所占比重最少，但是他们受到气候变化的影响却最严重。这是因为他们的生计—如自给农作方式—对降雨模式的转变和气候变化的其他影响都特别敏感。然而，在形成个人、社区以及社会脆弱性的重要因素之一是贫困人口获取和控制自然、人类、社会、物质、政治和财政所需要的资源。他们对这些资源的明显缺乏是受到气候变化冲击的一个主要原因，尤其是对于那些边缘化的社会群体如妇女、儿童和老人。

　　有关这一点的最好例证是发生于缅甸的强热带风暴Nargis，该风暴夺去了14 万人的生命。受灾最严重的地区是典型的穷人居住地，他们的住房最简陋，他们缺乏获得那些资源和相关支持机构的帮助（如获得早期预警系统的能力，迅速撤离他们的财产和资源，另觅居所的能力），而那些资源和机构可能会帮助他们避免风暴的最坏影响。资产的损失使穷人变得更贫穷，进而使他们在面临今后灾害时处于最大的风险前沿。

　　尽管像Nargis 风暴这样的特定事件不可能直接归因于气候变化，但很明显，极端的天气恶化模式可以并且正在侵蚀来之不易的发展成果。同时，降雨在时间上和总量上的变化，正在摧毁农村经济所依赖的简单的农作和放牧模式。

　　4．利用当地文化知识

　　因此，我们必须帮助世界上最贫困的人应对气候的变化，包括为贫困人口提供技术支持，以确保他们的基础设施投资不会因极端恶劣的天气而付之东流。此外还应包括将边缘气候科学整合到决策过程中。然而，类似这样的国家层面的努力必须辅之以以人为本的基层行动，运用当地知识有针对性地减少贫困人口对气候变化的脆弱性。CARE 在其工作中采取以社区为基础、以人为本的工作方法。具体包括：

　　减少灾害风险。由人类活动导致的气候变化正在改变着极端的气候模式，包括洪水、台风和干旱。在许多情况下，气候变化正在使这些灾害变得更激烈、更频繁、更不可预测和/或更长时间。它扩大了无处不在的灾害风险，特别是在世界上的那些人类脆弱性已经很高的地区。建立早期预警系统、改善住房、食品和种子库，对于减少灾害风险，使灾害风险的长

期后果降到最低是至关重要的。因此现在需要有更大的投资用于减少灾害风险，特别要用于已经成为灾害热点的贫困国家，这些国家由于气候变化正在陷入一个极端天气不断增加的恶劣环境中。

　　使生活变得更有弹性。当然，适应气候变化需要更多地应对灾害的影响。虽然暴风以及其他极端事件常见于报纸的头条新闻，但是慢性变化如更高的温度和降雨模式的混乱，对于穷人构成了更大的威胁。因此，特别重要的是帮助社会和地方机构开展活动，使得农村生活更适应气候变异和缓慢发生的变化。这些活动可包括适当的传统知识的复兴，促进创新农业实践和收入来源的多样化。

　　加强地方能力建设。当地人已经有很多的应对气候变化影响的技能、经验和关系，但是，为了充分利用这些资产，认识到气候风险的能力，找出适当的适应措施，并将这些知识纳入规划和决策过程的能力需要得到加强。

　　打破根深蒂固的不平等和歧视性的权力结构。学历水平低，获取信息的机会有限，在其家庭和社区缺乏决策权，以及政治上的边缘化，都严重地制约了贫困人口对气候变化的适应能力。世界将不得不推翻根深蒂固的不平等和歧视性的权力结构，如果穷人增加了由气候变化构成的威胁的解决方案，我们可以帮助他们通过赋予妇女权力，使弱势群体参与地方决策，坚持透明的治理和坚持全面责任制，确保公平获得诸如卫生和教育资源的基本服务。

　　5．政策行动

　　我们是如何到达这样一个危险且危及的处境的呢？气候变化已被确定为是未来至少30年的一个主要威胁。例如，1979年首次举办的世界气候大会就把全球变暖鉴定为一个紧迫的问题，并发表了宣言，呼吁各国政府立即采取补救行动。然而，直到1992年154个国家才在里约热内卢地球首脑会议上签署了《联合国气候变化框架公约（UNFCCC）》。该公约是为了实现“将大气中温室气体浓度稳定在防止气候系统受到危险和人为干扰的水平上”。但是工业化国家承诺的将2000 年气体排放量减少到1990 年的水平却一直没有实现。

　　其次，就是京都议定书。它设立了具有法律约束力的工业化国家温室气体排放量的减少程度，到2010年气体排放量要比1990 年减少5.2%。虽然该议定书于1997 年成立，但直到2005 年才生效。美国和其他一些国家退出了该议定书，少数国家也承诺将真正实现其减排指标。

　　显然，为了让各国政府了解当今世界所面临的气候挑战的程度，我们不仅需要健全的科学知识，还需要额外的公众压力。我们每个人都需要让地方和国家政府领导人知道，我们期望他们采取大胆的、立即的行动来应对这一挑战，同时也将要让他们认识到，他们有责任采取这样的行动。为了让所有人都听到我们的声音，我们应该相互支持开展宣传活动和公民参与的活动，来反映我们对全球变暖的关注。

　　为了提高影响，我们每个人都可以确定一个具体的、能够激励我们去解决的问题，然后与志同道合的团队、邻居和公民社会组织（如宗教组织、工会、非营利组织等）去敦促政府和企业领导人采取行动。这些问题领域包括：

　　减少排放，转向使用清洁能源。目前的挑战是显而易见的，但政府需要知道公民对此项措施的支持力度，因为短期成本很大。政府还需要采取一些刺激机制，激励企业减少排放，鼓励有利于环境保护的经营措施。

　　保护和养护森林。发挥森林在全球变暖中的关键作用，因为森林可以储存碳。当森林遭

到破坏后，它们就会把这些碳释放到大气中。现在森林砍伐释放的碳占到全球年二氧化碳排放量的20%。

　　帮助人们特别是弱势群体适应气候变化。世界上最贫困的人将遭受最大的气候的影响，尽管由他们导致的气候变化远远少于一半。为生存而苦苦挣扎的贫困人口被推到了承担气候变化的最前缘，他们需要我们的帮助来解决这一极端的不公平。

　　6．个体行动

　　气候正在发生变化。你呢？我们每个人都必须承担减少温室气体排放的责任，我们这些高排放的生活方式有特定的道德义务去采取行动，每个人都必须对解决气候变化贡献一份力量。下面提出一些建议：

　　更好的了解。你对气候变化越了解，你就越有可能承诺发挥一份力量，你也就会对自己的选择做出更好的解释！关注全球气候变化，尽可能使自己有所作为。

　　减少个人对环境的影响。全球变暖的解决需要政府的行动（包括资金、法规和规章制度的变化）和私营部门的行动，而且每个人也可以发挥关键作用。甘地说我们每个人都需要“改变我们想看到的世界”。首先要检查自己的家庭和习惯，以确定改变的机会，从最容易改正的地方入手，然后发展到较困难的地方。

　　说服别人做同样的事。我们共同行动可以战胜气候变化所带来的不利影响。

　　7．把雄心变为行动

　　如果我们能够使温室气体排放降低到足以防止气候变化所带来的危险水平之下，那么就需要国际合作应达到前所未有的程度。幸运的是，我们已经知道了面对气候变化需要克服的政治僵局，同时会建立必要的全球政治承诺。

　　首先，富裕的公民和政府以及工业化国家必须带头减少温室气体排放。只有这样，发展中国家才会同意承担起自己公平份额的责任。

　　第二，发达国家需要向发展中国家提供重要的支持，以帮助他们适应气候变化的影响。过去，富裕国家的注意力几乎完全集中在发展中国家减少排放量方面。出于实际和道义上的理由，为了支持适应和应对与气候变化相关的迁移，公平和强烈的承诺是必不可少的。

　　世界各国政府越来越认识到需要更加公平的承诺。当前所面临的紧迫挑战是如何通过具体的方法，解决气候变化与贫困、冲突和不平等对人类构成的长期威胁之间的相互作用。

　　气候变化不仅是一个严重的威胁，而且也为个人、社区和政府间前所未有的多边行动提供了一个机遇。这就是为什么CARE 不断学习、不断创新、不断努力以帮助贫困社区合作，克服气候变化带来的挑战的原因。在这方面，我们如何应对这一挑战可能与最终克服自身的挑战一样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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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和营养：亚洲和太平洋地区的贫困和环境

　　如果我们要减少贫困，战胜环境退化是非常必要的。这在亚洲和太平洋地区尤其重要，因为世界上2/3 的贫困人口生活在这两个区域，这两个区域环境退化普遍存在，而且正在加剧。

　　本书提供了贫困与环境相互作用的一般概述，并呈现了一些案例研究，即亚洲和太平洋地区的贫困社区是如何通过改善环境，或在他们面对环境压力时是如何降低脆弱性从而摆脱贫困的。

　　1. 引言

　　贫困与环境之间的密切联系过去20-30 年亚洲和太平洋地区快速的经济增长使150 多万人摆脱了赤贫。在人类取得如此显著成就的初期，环境问题（如果没有被忽视的话）的重要性被认为是低于发展目标的重要性的。通常的观点认为，一旦经济强大了，而且有能力进行环境治理时，由快速经济增长而导致的环境退化可以逆转，环境可以重新焕发出生机。

　　因此，城市和农村地区的经济增长一直伴随着严重的环境退化，从空气污染、水污染、垃圾山、地下水的过度抽取、到森林的退化和荒漠化，这些也就是现在制约许多国家政府和社区对环境所能做出回应、破坏经济发展成果的限制因素。

　　除了这些压力之外，全球气候变化也增加了新的、长期的环境危害形式，如降雨模式改变，海平面上升，以及更多的恶劣天气等。

　　尽管经济增长快速，但在整个亚洲和太平洋地区仍然有许多人处于贫困中。2005 年，这两个地区仍有约9亿人生活在每天1.25美元新的国际贫困线下，另有9 亿多人是中等贫困人口，生活在每天 1.25-2 美元的贫困线下。因此，这两个地区约有54%的人口是极端贫困或中等贫困人口。

　　从 2007 年开始，对过去30 年所取得的减贫成就的另一个威胁因素变得越来越明显，即大宗粮食作物价格的急剧上升，如植物油、大豆、肉类制品、鱼等价格的上升。

　　最近亚洲开发银行对亚太地区不同类型的贫穷分析得出，特别是在旱地和贫民窟，环境贫困将成为未来贫困的主流类型。最近世界自然保护联盟（IUCN）和亚洲开发银行记录了完全依靠自然环境生存的贫困社区、和亚洲不同环境健康所面临的问题。

　　需要地方采取行动近年来各国政府、国际发展机构、公民社会和私营部门已经做了很多努力来减缓或扭转环境退化。然而，这些由中央政府发起的、大多数是自上而下的努力，对造福穷人却很有限。同样，通过大范围的经济发展来解决贫困问题，对穷人的影响也是缓慢的。这些措施并未涉及到“此处的和现在的”贫困或环境退化。为此，即刻采取以社区需求和社区参与为基础的地方行动是必要的。快速的地方行动和设计得当的项目所产生的影响可以被扩大和传播，这样的项目也可以成为国家减贫和环境保护政策完善的指路标。

　　本书的结构

　　为了提高减贫和环境工作间的协调和合作，2001 年成立了减贫与环境工作非正式的合作伙伴关系网。在2008年6 月第13 次会议上，参与者举行了一次特别的会议，介绍了在“亚洲开发银行贫困和环境计划”执行的一系列项目中地方干预的一些经验。会议的目的是突出地方干预所取得的成就及其扩大规模的潜力，同时也要说明来自于实际经验中的限制及应吸取的教训。

　　本书提供了贫困和环境相互作用的一个概要，介绍了其中的一些案例研究，说明在亚洲和太平洋地区的贫困社区如何通过当地努力来寻求摆脱贫困的方法，通过这些努力改善了环境，在面对环境压力时降低了当地人们的脆弱性。

　　为了说明贫困与环境的联系以及解决这些问题的办法，本书把受环境影响的穷人分为三组：

　　● 那些完全依赖于森林、旱地、丘陵地、湿地、以及海岸等自然资源和生态环境生存的贫困人口；

　　● 那些生活在城市地区、比其他人承受着更多的空气和水污染、固体废物处置不当和卫生设施不足等受工业化和城市废物影响的贫困人口；

　　● 那些面对人为和自然灾害如化学品泄漏、地震、火山爆发、海啸、水灾、火灾、山崩、风暴、沙尘暴和干旱危险时最脆弱的贫困人口。

　　2. 可持续自然资源和减贫

　　在亚洲和太平洋地区，有数十亿贫困人口依赖一些自然资源生活和/或生存。在过去，他们的生存方式是可持续的、与周围生态系统的再生能力是协调一致的。人口增长和流动，以及对自然生态系统逐步的破坏和压力是由大规模林业、农业、渔业、以及人类居住区域蔓延造成的，已经将大多数以自然生态系统为生的人推入了贫困的深渊。

　　3. 改善城市环境质量和减贫

　　城市地区的贫困人口面临着一系列独特的环境问题，他们通常生活在环境污染最大、最恶劣的条件下，靠近垃圾场、工厂区、洪水多发区，并且面对着污染的排水沟和“废墟”。

　　那些拥挤的贫民窟通常无法获得像卫生、供水等这些基本的生活设施，恶化了已经不健康的生活、生存条件，城市贫困人口也无法获得大多数的自然资源。

　　4.降低贫困人口的环境脆弱性

　　自然灾害像旱灾、地震、火灾、洪水、泥石流、沙尘暴、海啸、火山爆发以及其他一些一般不可预测的事件，通常对社会上最贫困的人影响最大。住在森林和海岸附近并且依靠森林和大海为生的人一般为穷人，或者他们居住在干旱地区和其他脆弱的生态系统中，或者靠近城市污染源并且受到恶劣环境的影响。总之，穷人的生活条件极为脆弱。

　　发展中国家每年由自然灾害造成的经济损失平均占到其GDP 的13.4％，而发达国家该比例仅为2.5％。对于亚洲来说，这意味着年平均物质损失相当于395 亿美元。1990-1998 年期间，世界上568 个主要自然灾害几乎全部（占94％）发生在发展中国家，而且这些国家与自然灾害有关的死亡比例超过了97％。

　　气候变化对贫困人口的全球和潜在的影响甚至会削弱地方政府在治理环境危害时所取得的成就。

　　5.教训

　　本书中的大量案例研究得到了亚洲开发银行“贫困与环境计划”的支持，并且呈现于2008年6 月在马尼拉举行的“贫困与环境伙伴关系”第13 次特别会议上，从参会者对案例研究的讨论中吸取了许多经验教训。本章概述了前面章节中三个领域的讨论结果，即可持续自然资源和减贫、改善城市环境质量和减贫、以及降低贫困人口的环境脆弱性。

　　6. 展望未来

　　对于改善环境退化或减少环境危害脆弱性所采取的地方行动，已经使本地区的贫困得到了部分程度的减少，我们可从这些行动中吸取一些成功经验及教训，可以而且应该利用这些经验去解决发展中国家贫困社区普遍存在的大量类似的问题。

　　首先，我们需要传播关于贫困与环境之间联系的信息，也要传播地方措施是如何战胜与此相关的问题的信息，正是本刊物就做了这样的一个努力。

　　第二，我们需要鼓励将地方行动的成功经验推广，以帮助其他人利用这些成功经验。

　　第三，我们需要发展更进一步的示范或试点活动，以看到一个地方的成功行动是如何转化到其他地方的，并且分享这些成功经验。

　　发展机构和各国政府应该带头促进贫困与环境的更进一步发展，提供资金促进有关信息的传播，鼓励推广和试验不同地方的成功项目，扩大这些项目的推广规模。

　　加大对环境的关注力度

　　地方采取行动同时改善贫困人口的福利和环境状况仅仅是解决办法的一部分。在更广泛的层面上，仍有许多工作要做，特别是在政策层面。减贫已经成为上世纪90年代后期大多数发展成就的主要目标，而环境问题本身往往被抛在后面。而正如本书所说明的，现在虽然大多数发展机构的观点认为，环境贫困和环境退化可以、而且应该与贫困人口的福利及他们所面对的环境同时得到解决；而另一种观点认为，“如果我们的目标是保护自然资源或服务，同时减少贫困，那么减贫必须与单独的环境管理战略相匹配。除非采取具体的保护环境行动，否则减贫并不一定会导致环境的改善”。

　　然而，如果我们要实现可持续发展，不仅要关注贫困，还要关注环境问题。同时还要密切关注相关的第三方面—需求，即可持续生产和消费，正如在2002 年的可持续发展问题世界首脑会议执行计划生产上所陈述的。在我们努力通过恢复环境来减少贫困的同时，我们必须做出更大努力，以遏制和纠正当前非持续生产和消费模式造成的环境破坏。

　　结论

　　本出版物已经证明了不同情况下贫困与环境的联系，展示了地方行动如何提高了减贫的绩效，同时改善了环境，减少了环境灾害的脆弱性。

　　这种解决贫困与环境关系紧迫或重大问题的呼吁在于其影响的直接性、相对较低的成本、以及推广潜力和加大工作的力度。此外，这些呼吁也可被认为是国家和国际社会努力去遏制长期或慢性的贫困和环境关系的一个必要补充。事实上，这些呼吁可能成为现成的机制，以落实与减贫和环境相关的、尚未制定或批准的政府战略和政府政策。

　　地方贫困与环境行动不仅是为了解决当地的问题，而且也应作为未来发展战略的基础。各级政府和发展机构应立即推广在贫困与环境关系方面的成功经验，进一步探讨成功的模式，加快减贫，改善环境退化。

　　●减贫会议●

世界粮食安全首脑会议在罗马举行

　　2009 年11 月16 日到18 日，世界粮食安全首脑会议在意大利联合国粮食与农业组织（FAO）总部举行。来自全球60 多个国家的元首和政府官员、机构代表和专家学者围绕消除饥饿与贫困、增加农业投资、改革全球粮食安全治理、金融危机与粮食安全、气候变化与生物能源等议题进行深入讨论。会议的行动议程是：贫困国家需要发展、经济和政策手段，以提高其农业生产和生产力。农业投资必须增加，因为对于多数贫困国家来说，健康的农业部门对战胜饥饿和贫困至关重要，是经济全面增长的先决条件。当前严重的粮食危机是20多年农业投资不足和被忽视的后果，而农业直接或间接地为全世界70%的贫困者提供生计。

　　本次粮食安全首脑会议包括大会一般性辩论以及与之平行的4 个圆桌会议，会议议题分别为：尽量减少粮食、经济和金融危机对世界粮食安全造成的负面影响、实施全球粮食安全治理改革、适应与减缓气候变化：农业和粮食安全面临的挑战、采取措施促进全球粮食安全：农村发展、小农和贸易问题。与此同时，在联合国粮食机构的支持下，罗马和米兰也相继举办了民间社会论坛、私营部门论坛和议会间会议，为非政府组织、私营部门和各国议会参与粮食安全首脑会议提供平台，发挥其在解决农业、饥饿和粮食安全问题方面的作用。

　　FAO 总干事雅克·迪乌夫在开幕式上致辞中将世界超过10 亿的饥饿人口称为“我们现代的悲剧性成果”，他指出无声的饥饿危机正在对全人类六分之一的人口产生影响，给世界和平与安全带来了严重危险。我们迫切需要就彻底、迅速地根除世界饥饿达成广泛共识。迪乌夫还表示，增加农业领域投资是解决粮食安全问题最具体、最实际的目标，特别是增加对贫困国家小型农户的投资。他说，发展中国家也应加大对农业基础设施建设投入的预算比例，同时还应鼓励发展私人投资项目。

　　在会议首日通过的《世界粮食安全首脑会议宣言》中，各国一致同意应采取一切必要行动，立即遏制受饥饿和营养不良等粮食不安全因素影响的人口增长趋势，力争实现千年发展目标和1996年世界粮食首脑会议的目标，即到2015 年分别将饥饿和营养不良人口的比例和数量减少一半。为实现这一目标，宣言各国间达成以下五点共识：国家主导进行农业投资，同时加强国际支持力度；在国家、地区和全球层面促进战略协调，实现资源的更合理配置；采用综合性双轨方法实现粮食安全，一方面为解决最弱势群体的饥饿问题采取直接行动，另一方面制定旨在消除饥饿和贫困根源的中长期农业、粮食安全、营养和农村发展计划；确保国际多边机构发挥强有力的作用；确保各国对农业领域的投资持续做出实质性承诺。

　　出席会议的中国副总理回良玉表示，国际社会应从人类生存和发展的高度看待和处理粮

食问题，加强合作，携手努力，共同维护全球粮食安全。他提出了国际社会共同维护全球粮食安全的多项建议，包括增加投入，提高粮食生产水平；互利共赢，创造良好市场环境；推进改革，完善全球治理机制等等。国际社会更应本着“不与人争粮，不与粮争地”的原则，重视生物燃料产业发展的长期影响，决不能以牺牲粮食安全为代价换取能源安全。

　　这次会议表明，解决人类生存最基本的吃饭问题依然任重道远，而发展中国家面临的粮食安全形势尤其严峻；发达国家应兑现对发展中国家的援助承诺，而发展中国家更应自力更生，丰衣足食。

　　因为会议存在巨大分歧、不能达成共识，所以会议闭幕时发表的最后宣言没有明确提出在2050 年全面消除饥饿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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