较高的全球小麦价格造成了许多国家国内小麦价格的急剧上涨。从全球小麦价格到国内小麦相关商品价格的传递速率在很多国家也相应提高。举例来说,2010年6月至2010年12月,小麦的价格在以下国家大幅增长:吉尔吉斯斯坦(54%)、孟加拉国(45%)、塔吉克斯坦(37%)、蒙古(33%)、斯里兰卡(31%)、阿塞拜疆(24%)、阿富汗(19%)、苏丹(16%)以及巴基斯坦(16%)。这些国家中很多人是以小麦制成的食品为主要热量(卡路里)来源,特别是穷人。
在其他一些国家,对较高的全球小麦价格进行调整已经取得政府和消费者的共识。在印度,由于国内小麦收购价格较高使得国内粮食库存创下了记录,这些库存将被投放到市场上以便抑制价格的增长。与此同时,小麦补贴方案也扩大了规模。在埃及,面包补贴估计将覆盖约85%的人口。即使是在这些国家,消费者也没有完全避免受国际价格上涨的影响,因为非补贴的小麦产品以及其他基本必需品的价格都上涨了。但还有一些地方做法仍然可以使消费者规避国际小麦价格的影响。比如,柬埔寨人使用当地生产的木薯来制作面粉,因此面包价格仍然保持稳定。
玉米价格大幅上升,并受到与其他市场之间复杂联系的影响。2011年1月,玉米价格比2010年6月高出约73%,这些增长归因于一系列的向下修正,包括收成预期、库存量低(美国2010-2011年的库存量与利用量之比预计为5%,是自1995年以来最低水平)、玉米和小麦之间价格的正相关关系以及将玉米使用为生物燃料。由于油价上涨,按目前的糖类价格来说,以糖为原料的乙醇缺少竞争力,因而对玉米乙醇的生产需求上升了。最近美国农业部(USDA)的估计数字显示,燃料乙醇所占的比例预计将从2008-2009年的31%在2010-2011年时上涨到40%。一些国家对高果糖玉米糖浆的需求也在增加,比如墨西哥,他们以此取代价格更高的糖类,也造成了对玉米需求的增加。缓解玉米市场需求的前景一定程度上取决于拉丁美洲作物种植的规模,特别是由于受到拉尼娜现象引起的异常干旱天气影响的阿根廷,另一方面也取决于2011年的中国的进口需求程度,如同食用油和食糖的价格路径一样。
较高的全球玉米价格的互相影响存在各种形式,并且明显取决于国内收成的条件。撒哈拉以南非洲国家由于玉米丰收造成价格大幅度滑落,因此受益颇多。2010年6月至12月的价格下降趋势在紧接而来的今年年初时表现的更加明显。2010年的玉米价格与2009年相比平均下降幅度为:乌干达(52%)、卢旺达(37%)、肯尼亚(33%)、马拉维(30%)、埃塞俄比亚(22%)和坦桑尼亚(19%)。但这些地方的价格也出现了较大波动,对于生产者和消费者都产生了不利影响。例如,玉米价格在2010年初急剧下滑之后,至2010年6月又回升了19%。一些拉美国家见证了2010年下半年由于天气干燥造成的产量降低而引起了玉米价格戏剧性的上涨,涨幅最大的就是巴西(56%)和阿根廷(40%)。较高的全球玉米价格也由于造成饲料价格、肉类价格及加工食品价格上涨而间接地影响到了消费者。
全球大米价格比其他粮食价格上升速度稍慢,预期前景比较稳定。泰国大米的出口价格在2010年10月至2011年1月间上升了8%(泰国5%),在2010年6月至2011年1月间上升17%,这些价格仍然只是2008年粮食危机期间所达到最高值的70%。紧随而来的大型出口国的粮食丰收、菲律宾出台政策限制进口、泰国在市场上释放了大量粮食库存,使得价格趋于平缓。还有一个因素即孟加拉国和印度尼西亚等大型进口国近期宣布会大量增加国内库存,限制了大米价格下降的压力。
大米国内价格在一些国家急剧上涨而在另一些国家保持稳定。2010年6月至12月间,越南(46%)和布隆迪(41%)国内大米价格上涨显著。印度尼西亚(19%)、孟加拉国(19%)和巴基斯坦(19%)大米价格上升幅度与全球价格基本一致。这些亚洲国家都是大米的大型消费国,特别是对穷人来说更是如此。而在越南,尽管国内收成不错,但大米价格还是有所上涨。这主要是因为由于货币贬值刺激了全面的通胀和更大的进口需求期望,导致越南政府规定了大米出口最低价格。斯里兰卡(12%)和中国(9%)的大米价格增长在2010年下半年相对较平缓,在这一时期,柬埔寨和菲律宾的大米零售价格基本保持不变。在此期间亚洲以外许多国家的大米价格保持稳定,如喀麦隆、危地马拉、墨西哥、巴拿马和索马里。
食糖和食用油的价格近几个月内大幅上升。自六月以来的食糖价格上涨了73%,这主要是由于最大出口国巴西的供应短缺,以及澳大利亚受到了天气冲击。同样,食用油价格上涨也与一系列天气原因有关。受拉尼娜影响的长期干旱天气降低了巴西和阿根廷产量的期望值,而这两国共同的大豆出口额差不多占45%。另一方面,马来西亚南部和印度尼西亚的水灾影响了棕榈油的收成。这些较高的价格直接快速地影响到很多国家的国内价格。2010年6月至12月间柬埔寨的食糖价格翻了一番,而9月至12月间阿富汗的食用油价上涨了15%。一些国家已经开始插手进行干预。在阿尔及利亚,由于物价呈两位数上涨,食糖和食用油的普通税收和进口关税在2011年1月大幅降低。在印度尼西亚,政府已经降低食糖的税收,并对本地食用油生产商进行补贴。
多样性膳食的其他必备食品价格也在很多国家开始上涨。在印度,由于水果、蔬菜、牛奶、肉类和鱼类的价格普遍提高,12月份的食品通胀率已经达到了18.3%。中国也是如此,食品的通胀主要受到蔬菜价格的影响。2010年下半年,布隆迪(48%)、喀麦隆(43%)、肯尼亚(38%)和乌干达(22%)的豆类价格急剧上涨。而蒙古由于口蹄疫的爆发和2010年的严冬,导致肉类价格急增。与2009年相比,2010年的羊肉价格上涨了32%。
这些食品价格上涨造成了一系列宏观脆弱性的加深。一方面是对国内食品通胀和全面通胀有影响,2010年超过三分之一的东欧和中亚国家有10%以上的食品通胀。高比例的食品和能源净进口国面临着经常性账户上的脆弱性,包括东欧和中亚的塔吉克斯坦、吉尔吉斯共和国、格鲁吉亚、阿尔巴尼亚,2009年金融危机之后,该区域对经常性账户赤字的限制变得尤为重要。价格上涨对财政的影响取决于何种程度上增加对食品的税收以及缓解措施的成本支出是否增加,如社会保护项目。
我们的估计数字显示,自2010年6月以来,在中低收入国家会额外增加4400万人口由于这次食品价格上涨而陷入贫困。为了评估2010年下半年食品价格变动对贫困变化的影响,我们扩展了一个用来评估2008年粮食价格危机影响的模型。食品净生产者从高价中受益,而净消费者却遭受了损失。结果显示,中低收入国家的极端贫困者会由于2010年6月至12月间的食品价格上涨而增加4400万人口。这反映了有6800万人口生活在每天每人1.25美元贫困线标准以下,而2400万净食品生产者将从极端贫困中解脱出来。
较高的食品价格还会对营养问题造成影响。由于贫困者吃的更少,并且会从选择较贵、较有营养的食品转为以更便宜的主食代替,因此更深层次的贫困与营养不良的增加相关联。这些营养缺失对于0-2周岁的婴儿或孕妇来说尤为严重。食品市场之间交叉的联系还会影响到肥胖问题,如为了替代较贵的糖而增加对高果糖玉米糖浆的需求,会对墨西哥的国家公共政策产生影响,在那里肥胖已经成为严重的公共健康问题。
有两个因素可以限制当前全球价格走高对贫困产生的影响。在非洲的很多国家,国内粮食丰收——如玉米、高粱,小米和木薯——已经限制了价格上涨向全球主食价格的转嫁,并且在一些脆弱性较高的国家可用以代替进口小麦和大米。其次,与2008年形成鲜明对比,由于越南和泰国国内丰收,大米市场的基本供应仍然强劲。大米的价格波动对贫困的影响十分重要,这一方面是因为大米是很多发展中国国家的第一主食,另一方面也因为2008年金融危机时很多大米出口国都先后采取了禁止大米出口的政策,从而对国际粮食市场带来了很大的冲击。
最近一轮的食品价格上涨产生了几个短期和中期的政策影响。有几个关键的商品市场,比如大米市场存在信息不确定性(如库存由大型出口国把持),以及“抢购”可以防止价格跌落到由丰收带来的预期价格。公布定期、可获得数据的库存以及大型出口国所作的不限制出口的承诺能够帮助保持价格稳定,这对防止贫困进一步增加来说至关重要。与此同时,需要在脆弱性较高的国家扩大安全网和营养项目的规模,并且,国际社会也需要将关注重点放在阿富汗、布隆迪、刚果共和国、吉尔吉斯共和国和蒙古民主共和国这些国家上,这些国家都正面临巨大的价格飙升。同时还需要对低储备和财政空间有限的大型净商品进口国进行监测,以便评估他们的外部融资需求。过去的一年中极端天气频繁发生,它们对于食品价格的影响引起了对贫困者应对天气变化脆弱性的重视。从中期来看,对提高环境方面的可持续农业生产力进行投资、采取气候变化适应措施以及开发更少的食品密集型生物燃料技术,这些对于减轻食品价格波动影响极端脆弱人群是非常必要的。最后,这些影响突出了提高贫困者收入水平的重要性,以便他们能够降低食品预算,更加有力地应对此类冲击。
专栏1 . 近期食品价格上涨对贫困的影响
为了量化近期食品价格上涨对贫困的影响,使用全球性的可计算模型(全球贸易分析项目[GTAP])以及家庭收支调查数据,用2010年6月至12月期间的当地商品价格变化的数据来计算食品价格上涨对每个家庭的净影响,并确定在每人每天1.25美元贫困线的条件下该家庭是否已经陷入或摆脱了贫困。结果表明,贫困增长超过0.5个百分点,有八个国家贫困的增长甚至超过了1个百分点,塔吉克斯坦的贫困增长预计将超过3.6个百分点;以及巴基斯坦,其中1.9个百分点的贫困增长主要归因于较高的小麦价格,并且其对消费者不利的影响抵消了对大中型农户有利影响。运用中低收入国家中贫困人口占总人口的人口加权平均增长数,推断出近期的食品价格上涨将导致这些国家产生4400万贫困人口。
(资料来源:世界银行)
●减贫对策●
世界银行推出新工具帮助发展中国家应对价格波动
6月11日,世界银行宣布推出一种新的风险管理产品,可为发展中国家的农民、食品生产者和消费者规避食品价格波动风险提供初始上限为40亿美元的保护,有助于缓解本周晚些时候的G20部长会议将要讨论的一个关键问题。
首次推出的这种产品可以改进使用套期保值工具的机会以保护大宗农产品消费者和生产者规避价格波动,也可以保护购买方防范与食品相关的大宗商品(小麦、糖、可可、奶、活体牲畜、玉米、大豆、大米等)的涨价风险。
世界银行集团行长罗伯特·B·佐利克指出:“有了这种新的工具,我们就可以帮助农民、食品生产者和消费者进行自我保护,防范价格大幅波动,强化信用状况,增加获得融资的渠道。这种工具显示出合理的金融工程能够发挥的作用:使穷人生活得更好。”
农业价格风险管理(APRM)工具将由世界银行集团针对私营部门的国际金融公司(IFC)与J.P.摩根共同推出,国际金融公司也希望在日后适当时机与其他银行一起推出该产品。在与J.P.摩根首次推出此工具时,国际金融公司承诺将向使用价格套期产品的客户提供上限为2亿美元的信用额度,与此同时J.P.摩根也会对他们承担至少数额相当的额度。由于与风险管理操作有关的额度通常小于向客户提供的套期本金数额,加起来的信用额度应使J.P.摩根能为新兴市场国家的农产品生产者和购买者安排上限为40亿美元的价格保护。APRM产品的潜在客户可能包括农产品生产者、消费者、集合商、合作社、地方银行以及其他符合预先确定的对象。
开发风险管理工具是G20农业部长本周在巴黎开会时将要讨论的议题之一,也是世界银行行长1月份提出的解决食品价格高涨和波动的九点计划建议的一项内容。价格稳定是帮助生产者取得扩大经营所需要的融资以及提高农业产量的重要条件,也是保障消费者合理地获得食品供应的重要条件。虽然价格风险管理产品在发达国家的农业中被经常使用,但较小的新兴市场生产者和消费者难以直接获得套期保值工具,原因是高额的前期成本和保证金要求。此外,新兴市场的许多金融机构对于使用这些风险管理服务缺乏经验,因此并不向本地客户提供此类服务。
新的APRM工具使发展中国家的生产者和消费者能够获得农产品价格风险管理。J.P.摩根以及未来加盟的其他银行将与新兴市场的客户一起对他们经营的相关价格风险进行适当的套期保值。国际金融公司通过分担这些顾客的信用风险来促进此项工作。
除了推广使用风险管理工具外,佐利克说,G20农业部长们本周可以迈出一大步:同意提高农业的透明度,建立一个信息系统来改善公众获得粮食储存的质量和数量信息的渠道,从而应对食品价格高涨和波动的问题。
佐利克在G20会议前夕的讲话中指出,他还希望G20农业部长们在取消对人道主义粮食援助的出口禁运方面走出第一步,从而使救命的粮食援助能够及时送达饥民手中。
佐利克说:“我们一直处于一个食品价格异常动荡的时期,这种情况构成一种真正的危险,就是可能对最脆弱的国家和人民造成无法补救的伤害。食品价格高涨、不确定和波动不定,这是发展中国家极端脆弱群体面临的一项最严重的威胁。人民渴望食物,渴望看到在全球层面有所行动。提高全球各地粮食储存的透明度,可以传递一个强有力的信号,可以让市场放心,帮助缓解价格飙升所引发的恐慌,从而帮助减少食品价格的波动。”他还说,对世界农业体系的压力——因食品需求不断上升而进一步加剧——从数据中就可以一目了然。在占世界人口四分之一的发展中国家,大米小麦产量年增长率从上世纪70年代的3%下降到如今只有1%。在气候变化的威胁下,如果不采取强有力的适应措施,在未来半个世纪,气候变化有可能使全世界减产16%,使非洲一地就减产28%。
世界银行行长说,需要加大对农业研究的投资,因为到2050年要养活的全球90多亿人口,粮食产量必须要提高70%。
世界银行集团声称,自从去年6月份以来,由于食品价格的上涨和波动,据估计已导致4400万人陷于贫困——每日生活费不足1.25美元。全球有将近10亿饥饿人口,占全球人口总数的七分之一。
世行集团增加了对农业的援助,援助额从2006-2008年的41亿美元左右增加到2010-2012年每年62亿至83亿美元。
(资料来源:世界银行)
●减贫视点●
决战长期贫困
长期贫困研究中心政策简报
长期贫困与千年发展目标
全球共有大约5亿长期贫困人口。而根据MDG的预测,到2015年将仍有至少8亿人口生活在极端贫困中。长期贫困人口会多年甚至终生生活在苦难中,并通常会将这种贫困传递给他们的子女。许多长期贫困人口过早地死于可以预防的疾病。对他们而言,贫困不是简单的低收入问题,而是多维度的权利丧失——饥饿、营养不良、不卫生的饮用水、文盲、无法获得医疗服务、社会隔离和剥削等等。在这个富足的世界,我们拥有足够的知识和资源来彻底消除这些剥夺和伤害。
长期贫困研究中心(简称CPRC)的研究表明,大多数长期贫困人口生活在撒哈拉以南非洲地区和南亚地区。他们大多是无地人口、农业工人、小农、牧工,城市非正式部门的零工,或者干脆依赖他人为生(如老人、孤儿和残疾人)。
千年发展目标旨在消除贫困。第一步是在2015年将贫困百分率降低到1990年水平的一半。由于中国的显著成就,这一目标的实现指日可待。然而最终目标是消除贫困。这是否意味着决策者们将在2015年之后仍然我行我素,继续投资于经济增长和基本的人类发展?答案是否定的。CPRC的研究证明了在国家和国际层面上追加实施长期贫困政策的必要性。
什么是长期贫困?长期贫困发生的原因是什么?
CPRC将长期贫困定义为持续多年的(一般超过5年)、通常贯穿终生的、由一代人传递到下一代人的收入贫困或多维贫困现象。长期贫困的成因复杂而深远,并且因各地条件不同而有所差别。例如,一个印度家庭可能会由于身处边远的农村地区、缺乏经济机会而陷入贫困,只能依赖偶尔的农业零工为生,并由于低等种姓、文盲和健康状况不佳而受到歧视。一系列错综复杂的原因共同加剧了他们的贫困,导致他们无法提高自己的经济和社会地位。引发长期贫困的原因一般包括缺乏工作机会、健康无法保障、社会歧视、公民权利受限和不利的空间区位等。
我们的研究表明,大多数长期贫困人口都积极参与经济活动,他们并不缺乏工作机会,然而工作本身的恶劣条件和缺乏保障使他们无法摆脱贫困,对妇女而言尤其如此。另外,在经济上依赖他人的人口(老人、寡妇、孤儿和残疾人)也常常陷入贫困。以阶级、宗教、种族、性别、种姓、年龄等因素为基础的社会歧视则是穷人无法改善自身经济条件、获得基本服务的桎梏,使他们成为穷人,并永远是穷人。
长期贫困家庭的资产(自然、物质、财政、人力和社会)拥有程度较低,并在普遍风险(洪灾、干旱、暴力冲突)和特殊风险(疾病、失业、人身攻击)面前十分脆弱。他们试图通过多年努力逐步控制并获得资产的发展策略会由于突发事件毁于一旦。
什么政策和行动能够减少长期贫困?
解决长期贫困问题是个艰巨的任务。然而,CPRC的“什么有利于最贫困人口?”的调查所迅速积累的知识,使这一任务的完成变成可能:
●政策和行动应该因环境和群体而异。“有利”的政策和行动取决于“谁”是长期贫困人口,以及他们所面临的特殊的机会和脆弱性。
●国家(及次国家层次)政策和行动比国际政策和行动重要得多。后者能够提供支持,但绝不可能代替前者。
●整体减贫政策(经济增长和人类发展)通常针对长期贫困人口,还需要特殊的政策以瞄准他们的利益和面临的问题。
完成这一任务,需要在四个方面同时努力:
●有效的社会保护项目和制度——将对现有的制度进行回顾、重新设计、重新定位和扩展,以及建立新的制度并将其置于政策的优先序列。长期目标应该是从修修补补的项目设计转变为向脆弱人口和脆弱家庭提供支持的“制度”,使他们能够有效地参与到发展进程中来。
●人类发展——使难以惠及的人口实现超越基本健康和教育之外的发展。为女孩和男孩提供高质量的基础教育、中等教育和职业教育,能够将教育和劳动力市场相连结,从而促使家庭脱离长期贫困。而提供高质量的医疗服务以及生殖健康服务,能够有效阻止已脱贫人口重新陷入长期贫困,并改善长期贫困人口的脱贫条件。
●经济增长——需要为长期贫困人口提供良好的条件。除对道路、桥梁等基础设施进行投资,使不利的农村地区能够整合入国家市场以外,对创造的就业和自雇佣机会的数量和质量、以及贫困青少年能够掌握这些机会的能力也应给予充分关注。
●支持积极的社会改革的政策——直接挑战催生长期贫困的社会秩序(种姓、性别、种族和阶级)和社会实践(妇女同工不同酬、剥夺寡妇资产权利、童工和非法借贷)的社会和政治行动。长期贫困人口需要一个良好的社会环境,即将长期贫困的成因归咎于结构因素而非贫困人口本身。
解决长期贫困没有所谓的“最佳道路”可以遵循。在许多国家,社会保护项目(无偿退休金、儿童支持金、以工代赈等)能够为满足最贫困人口的需求建立一个良好的开端,并促使政治空间进一步开放,以解决社会歧视、权力不平等、经济增长质量等问题。
CPRC的研究主要是关于“做什么”(选择和设计有效的政策),而在“怎么做”(如何挑战国家和地方层面的精英群体的既得利益,以及外援的政治经济学)方面却难以得出确切的结论。在这里给出两点初步的发现:首先,对国家层面更加有效的战略和治理的关注与日俱增,这是个良好的趋势。其次,利益群体和利益组织之间需要结成新联盟,来对长期贫困人口进行支持。
迈向前进:后2015时代的发展框架和长期贫困人口
对2015年之后的发展议程有什么启示呢?
●全球和国家决策机构应该承认并回应贫困人口高度的脆弱性,并努力进行社会转移和其他各种形式的社会保护手段(例如资产保险),特别是在经济脆弱程度最高的最不发达国家更应如此。这同时也是对加剧贫困人口脆弱性的气候变化的回应。
●新的政策思路和政策试验空间应该打破自由劳动力市场的旧束缚,着手实施早已纳入千年发展目标的就业措施,以使工作岗位的质量能够与数量同步增长。关于干预和监管谁更有效这一问题,已经在进行公开辩论。而在一些中等收入国家,不仅有积极的讨论,更有政策的创新。最不发达国家仍然需要给予最高程度的关注。
●关注资产构建、使贫困人口进入市场,以及社会保护的发展政策和项目,是政策和干预手段之间形成合力的例证之一,这种合力促使更多人脱离贫困。强调以个体作为瞄准目标的发展政策框架无法形成这种合力。
●未来需要解决性别不平等、发展不平衡不平等(经济、社会和其他方面)和社会不平等(阶级、种族、性别等方面)和社会歧视问题。在国际层面上,可以通过关注测量平等和发展框架内的进度监测来实现;在国家层面上,可以通过关于不平等和长期贫困的公开的、实证的辩论,来促进相应的政策变化。
●在人类发展方面,各个国家需要空间来取得超越提供基础服务的成就,这也是许多国家的政策重点所在;可以通过提高服务需求,使教育贡献于经济发展,以及投资于贫困人口的(超越基础服务本身的)服务获取等手段来实现。未来任何目标的设计都是如此。
决策者和研究者必须确保他们能够分解贫困和福祉(即贫困人口并非一个同质的群体),理解贫困的动态性,更多地关注贫困的持续性,特别是代际贫困的长期性,认识到要惠及最贫困的人口,必须采取量身定做、对症下药的政策措施。
对政策的关注不能掩盖长期贫困人口是脱贫的主要因素这一事实。不能认为贫困人口是依附性的、被动性的。大多数长期贫困人口都在努力工作以改善自己的生活和子女的未来,哪怕他们身处恶劣的环境而且别无选择。而阅读本文的外来者必须支持他们的努力,并尊重他们的能动性。长期贫困人口和最贫困人口需要我们伸出援手,然而他们并没有坐以待毙。
(资料来源:长期贫困研究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