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发现在耕种0.5-5 公顷的地块时,所有的受访者都是采用手锄耕种。这种生产工具既费时又费力,而且会导致收获量不足。这样的话生产仅能维系生存,没有多余的可卖。农业和畜牧业生产改良的推广服务不足,不能满足日益增长的需求。大约只有15%的农户接受到畜牧业推广服务以及34%的农户接受到作物生产服务。同时,一名区农业官员指责农民将这种服务关系到政治方面,这导致了农民对推广服务的响应低。
专栏5:政治利益高于经济利益
“大部分农民对农业信息态度不重视。我邀请了70 个农民参加农民田间学校示范活动,但是仅仅5 人参加。之所以出勤率如此低,原因在于这地方人有一种不良观念,那就是他们认为农业就是政治,而且专家是执政党用来误导他们的。他们中的大多数是反对党成员。”
区农业官员,Nchinga,姆特瓦拉
因此在所有的被研究地区农业是一种低资本密集型产业,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于手锄是主导性生产工具以及有限的改良种子和化肥使用。
4 农业部门的增长点
如上文所述,坦桑尼亚农业部门在有限的领域取得了适度的增长,而其原因可以归结为技术进步、经济作物价格变化、作物和农畜产品产量变化、作物种植面积变化等等。当然,这些成就并未贡献于减贫和生计。
4.1 仓单系统
仓单系统由自2007 年的农业市场体系发展项目(AMSDP)引入,虽然也遭到部分农户的批评,在改善农产品市场、提高农业生产力及其效率、增强农业生产者信心、稳定生产者价格和农业技术投入等方面起到了重要的催化作用。仓单系统是坦桑尼亚政府实现市场公平与稳定的重要举措,鼓励农户使用仓储设施储存农产品,在市场价格升高之后再加以出售。这一体系通过农村初级组织(primary society)、农户协会及信贷合作社(SACCO)得以运作。初级组织先向农民支付产品价格的70%和其他红利(缓减农户支付来年生产资料和协会费用的压力),对农产品进行细致的称重和评级,向农户签发一式三联的收据。农户将农产品储存起来,几个月之后经由仓单管理系统进行拍卖,得到剩余30%的款项。这一过程降低了仓储、利息、运输和管理的成本而使农户受益。仓单体系旨在稳定生产者价格,向农户进行生产资料补贴和提供信贷(SACCO)而增加技术投入。
仓单系统提高了流动性,减少了大买家的反竞争行为,从而激励了市场竞争。在引入仓单系统之前,这些拥有银行金融渠道的大规模出口商和加工商占据着Mtwara、Lindi 和沿海地区的大部分腰果市场。他们收买地方的私人贸易者(代理商或中间商),从初级组织和合作社购买腰果。由于这种大规模的出口商和加工商为数甚少,就有可能形成垄断。而地方贸易者之间也不存在竞争:他们只是这些大型企业的代理人,只为了赚取可观的佣金而已。因此,引入仓单系统:
为农业部门带来了更多的银行资源(和流动性),使初级组织和合作社能够获得独立的银行资金;
迫使大规模的出口商和加工商无法直接从初级组织和合作社购买腰果,而是只能参加拍卖,减少了它们的反竞争行为。
而这一系统对农户的作用又如何呢?来自腰果产区农业市场合作社组织和来自旱稻产区信贷合作社组织的运作经验表明:作为一种有效的市场工具,仓单系统能够通过设立市场终端、稳定及提高市场价格等方式,使农户得以受益。随着出口价格的上升,农场交货价格也有所上涨。例如,在Nchinga、Nkangala 和Mtwara,在2007/08 年度引入仓单系统之后,农场交货价格从2000 年的每公斤250 先令上涨到每公斤800 先令。在Tandahimba 区,腰果的生产者价格从每公斤
150-410 先令上涨到了每公斤710-850 先令(几乎翻倍),不但反映了生产者价格的上升,也表明价格波动得到了大幅度的抑制。
在Iringa 和Mbeya 地区,仓单系统是通过信贷合作社运作的。仓库从农户那里购买旱稻,先预支他们50%的市场价格。在收获季节,旱稻的平均价格大约是每100 公斤50,000 先令。这样,农户会通过信贷合作社得到每100 公斤25,000先令的首付款。随后,储存的旱稻被仓库管理者以75,000 先令的平均价格(反季价格)出售。支付给农户的第二批款项会扣除贷款、生产资料成本和利息,这样农户大约能够获得每100 公斤60,000 先令的总收入,也就是每公斤600 先令。由此,农户能够承担市场成本、生产资料投入,获得稳定的相对高价。
当然仓单系统也存在问题。一些农户不喜欢分两期付款的形式,更倾向于在收获时拿到100%的价格,来支付劳动力成本、学费和其他必需品开支。可见仓单系统的运作不能“一刀切”,可以为部分农户保留其他的选项。还有一些农户希望在定价和拍卖中争取更多的代表性,呼吁审计、内部控制和透明度,并要求获得更多关于支付二期款项和红利的时间信息。对农户访谈时,他们大多以抱怨开始,又以积极的建议结束,他们希望这一制度能够尽快扩展到其他作物,如木薯、
玉米和豆类等,因为私人贸易者并不可靠。
4.2 生产力促进因素
在20 世纪90 年代,Nkasi 和Rukwa 的旱稻和玉米产量要高于当前水平。1992 年,水稻产量首次达到峰值(每公顷30 袋,而之前的水平仅为每公顷5 袋)。20 世纪90 年代末期,这一数字继续提高到每公顷35 袋。然而,在20 世纪的第一个十年末期的时候,由于无法获得充分的灌溉,加上水流中断(如洪水)等原因导致土壤肥力下降,产量回落到每公顷25 袋。
而畜产品产量的提高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北部Sukumaland 的游牧民族Sukuma 人。他们拥有许多牛,也就自然地享受了有机肥施用、牛耕犁、牛拉车等农业技术的裨益。养牛文化开始逐渐蔓延,意味着个人的资本存量和资产在增加。如果能够提供适当的管理、基础设施和基本教育,养殖业将会成为一个重要的推动力。
世界粮食计划署(WFP)在1995 年到1999年间,国际小母牛在1999 年到2003 年间,香港明爱在2004 年到2005 年间,分别支持过坦桑尼亚的奶牛养殖,使其成为一些农户的主要收入来源,特别是那些积极参与项目并遵从项目原则的农户更是如此。例如,一个来自Rukwa 地区Kalesa 的受益者在1996年获得了一头奶牛,用出售牛奶所获得的收入购置了5 公顷土地用于水稻种植,修建一栋有4 间卧室的瓦房,将唯一的孩子送去私人中学,并邀来8 位亲戚的孩子同住,为他们提供食宿和学费。虽然这些支出使她本人无法脱贫,但为亲戚提供支持在当地社区被普遍视为福祉的指标之一。
4.3 信贷制度
农户能够更多地获得小额贷款,为他们扫除了农业生产中最大的障碍。例如Mwandima 的信贷合作社覆盖了整个
Mwandima 地区和Rukwa 的所有4 个村子(包括Kalesa)。自2006 年引入的信贷制度目前已经吸引了417 个成员,并拥有一个由6 人组成的董事会和由3 人组成的监委会。信贷合作社要求其成员进行储蓄以获得贷款资格,并鼓励他们购买股份。每股价值5000先令,入社费则为2000 先令。一个人要想获得贷款,必须拥有至少50,000 先令的股份和50,000 先令的存款。
从Rukwa、Mwanza 和Mtwara 的生活故事访谈中可以明显看出,普通人要想加入信贷系统仍然困难重重。然而,一旦满足了初始条件成为信贷合作社成员,回报是很显著的,特别是在获得农业生产资料方面尤其如此。确实,信贷渠道是农业生产力和减贫的重要决定因素。回归分析也表明(经济活动的)金融化、储蓄和信贷机构的成员资格、获得银行贷款的渠道,都是减贫和生计改善的重要决定因素,显著度为5%。
信贷制度所面临的主要挑战之一是其成员及社会大众过高的文盲率。其成员不了解自己的权利和义务,缺乏储蓄和购买股份的传统,他们只是想贷款而已。如果贷款没有得到批准,他们会抱怨受到了歧视,声称信贷合作社只为富人服务。鉴于这种负面观点甚为风行,通过成员资格促进资源流动就无从谈起。
在网络方面,每个村庄大约20%的人参加了循环储蓄和信贷合作社(ROSCA),其模式是将成员的所有储蓄贷给某一成员,在特定时间之后收回贷给下一位成员。一些焦点小组访谈受访者认为,信贷合作社比循环储蓄和信贷合作社所需花费的时间更长。换句话说,后者能够更快地发育成熟。在Rukwa的Nkasi 地区,葬礼组织十分普遍,其成员会以现金和劳力的方式,在成员或其近亲去世时分担葬礼成本。这种组织或协会也可以用于农业生产或其他经济、社会活动的筹资。
除了循环储蓄和信贷合作社之外,本研究还发现了另一种重要的非正式信贷制度:在亲属、邻居、朋友、商人和房贷者之间的财务安排。这是大部分农村人口获得信贷的主要来源,而获得的款额主要用于消费,如子女教育、医疗支出和婚礼花费等,仅有部分投入到生产环节。这种贷款的额度一般比较小,大约在5000 先令到10,000 先令之间。部分贷款不收取利息,也没有附加条件,还款的模式基于互惠原则而比较随意。在Kalesa 和Rukwa,农户会以一袋旱稻来偿还10,000 先令的贷款,而其市场价格则在20,000 先令到30,000 先令之间。放贷者由于收取高昂的实物利息而被指责借机剥削农户。然而,非正式贷款促使农户能够获得不受约束的贷款,从而增加耕作面积,放贷者承担的风险反倒较高。农户能够耕种2 到3公顷的土地,提高产量和生产力。另一方面,Kalesa 村的放贷者因为缺少资本而无法满足当前的贷款需求。
5 新的增长是否促进了减贫?
令人沮丧的是,上节所述的增长并未促进人民福祉。其原因主要是生产资料价格的持续上涨,以及扭曲的农产品市场。
5.1 基本需求成本迅速上涨
5.1. 1 2005 年到2009 年间的上涨
受访者认为,在2000 年到2005 年间,生活成本上涨并不显著。而到了2005 年到2009 年间,上涨之快已经抵消了仓储系统带来的所有收益。因此,在MKUKUTA Ⅰ时期人们反而感到更加贫困。虽然仓单系统使腰果的价格从250 先令涨到500 先令,又进一步涨到800 先令,但仍然不及生产资料投入和生活成本(基本需求,如鱼、煤油、香皂、糖、盐和布)的上涨幅度。贫困人口被赶出了某些基本需求市场(例如牛肉、鸡肉、牛奶和鱼,即食物蛋白质)。生活成本的上升体现在几个层面。图7 所示的指数在2002 年以来在持续上涨,自2005 年以来上涨速度甚至在加快,其中食物价格的增速最快(燃油价格次之)4。诚然,自2007 年以来的全球粮食价格危机以来,食物通胀成为通胀中最为严峻的部分。
图7 消费者价格指数年度变化,2002 年11 月到2009 年11 月
来源:NBS(2010)
图8 为先令在不同时期的消费购买力。2002 年11 月100 先令的价格/购买力下降到2009 年11 月的59.28 先令。在Nkasi 的城市地区如Newala、Magu 和Kayumbe 等地,基本需求成本的通胀导致的贫困现象更为明显,这里的居民更加依赖市场获得就业机会,而所需支付的价格也高于农村地区。
图8 100 先令的购买力,2002 年11 月与2009 年11 月的对比
来源:NBS(2010)
5.1.2 必需品和临时性劳动力的价格上涨
临时工们更能体会到价格上涨带来的压力。一位妇女说,“如果我们去做临时工,比如做20 天的甜甜圈,会拿到20,000 先令的工资。但是20,000 先令没办法从市场买到够20 天吃的食物”(见专栏6)。
专栏6: 真实收入下降
Asna 主要依靠临时性工作生活,她抱怨钱在市场上已经不值钱了,因为基本需求的价格太高了,一些东西已经买不起了,比如牛肉、糖、食用油、鸡肉、鸡蛋和牛奶。她说,14 年前刚结婚时她能买得起这些东西来烹制传统的玉米或木薯面饼(ugali),但现在只能用蔬菜或者自己种的干果来替代了。Asna 希望政府能够对市场价值加以规制。
Asna,来自Mtwara 的Nkangala
根据一位受访者的反馈,表9 对1999年到2009 年间的价格变化幅度进行了粗略的估算。官方数据表明2002 年以来坦桑尼亚的物价水平整体上翻了一番,因此表9 的估算可能略有夸大,而该受访者在访谈中也十分生气。然而,表9 仍然能够反映受访者对价格上涨的感受。
表9 1999 年到2009 年间的食物价格估算(单位:先令)
来源:de Corta 和Magongo(2010)
过去10 年间,非食品类必需品(如肥皂和煤油等)的价格也翻了一番甚至两番。在坦桑尼亚,依赖市场获取食物的人口面临着最高的食品不安全性,临时性劳动力尤其如此。坦桑尼亚虽然获得了快速的增长,其食品不安全问题却可能会恶化。原因有三:
人口增长过快(自20 世纪60 年代以来增加了2 倍)、耕地面积减少、肥力降低等因素,导致劳动力数量增加;农业生产持续萎靡,减少了就业机会,限制了工资上涨;食品和非食品必需品价格上涨。
因此,虽然MKUKUTA 进行了减贫的努力,但临时性劳动力的饥饿问题却在加剧。美国国际发展署(USAID)饥馑早期预警网络(FEWSNET,2009)对坦桑尼亚2009 年10月到2010 年3 月的预测表明,食品价格的居高不下导致了食品不安全家庭数量的增加。
5.1.3 低收入缘何产生高成本?
这是个困扰经济学家已久的问题。一般情况下,对这些产品的有效需求缺失,应该会导致价格的降低。一个可能的解释是运输成本。在坦桑尼亚,燃油价格的上涨导致食品从农场到市场的运输成本增加,最终提高了食品和非食品必需品的价格(FEWSNET,2009)。Newala 地区位于一个高原地区,运输者不仅要承担较高的燃油成本,也要考虑在破损的路面上行驶的风险,于是他们会通过提高产品价格加以弥补。从Kalesa 到Kayumbe 的道路破损不堪,雨季更是寸步难
行,进一步提高了运输成本。
电力供应的持续缺乏也提高了生产成本,推动了消费者价格的上涨。另一个原因可能在于政府部分的扩员。政府雇员拥有永久性收入,并因稳定的工资而获得信贷渠道,成为少数有能动性的群体之一。这些带薪的
政府雇员及为他们服务的人群(发廊、餐馆和旅店等)导致了地方市场的商品价格上涨,而不受腰果价格波动的影响。非政府组织(NGO)也带来了稳定的客流(NGO 工作人员、到访的官员、作物贸易商等),从而带动了商品需求。在Mtwara 和Mwanza,这种情况尤其明显。此外,近年来信贷可获得性的提高导致现金量增加,也是另一个可能的原因。
5.2 服务成本迅速上涨:水、教育和健康
对贫困人口而言,另一个不能忽视的成本增加来自于基础服务领域。在大部分地区,成本上涨的压力主要来自于水、教育和健康等方面。MKUKUTA 旨在扩展基本社会服务,却因成本不断增加而恶化了贫困人口的处境。贫困人口由于无法负担成本,就只能承受年轻人得不到充分的教育、卫生设施不足和不利的健康状况等后果。
例如,Nchinga 人正在缺水。20 世纪60年代,他们用水泵从Ruvuma 河取水,再以管道通到各个建筑。这些设备已经年久失修,水泵所需的电力供应也不足。结果当地人只能选择买水或者远距离取水。每天,他们都要花6 到8 个小时来取水(早晨2 点到6 点或早晨6 点到下午2 点),而返程还是一段上坡路。年纪大一些的孩子能帮忙,却会因为过于劳累而不愿上学。或者,当地人还会雇佣临时工来取水,并支付现金。总之,缺乏免费或廉价的水资源,会直接影响贫困人口的金融成本(500 先令的工资支出),或间接降低其子女的受教育机会,或是影响家庭的卫生状况和健康水平。在3 个研究点,研究者都提到了许多孩子脸部和衣着的脏污情况。同时,购买力降低意味着昂贵的含蛋白质和维生素的食品开支无法保障,而卫生设施不足又会进一步恶化营养不良。
另一个问题是学费成本和其他开支的增加。当问到Newala 的焦点小组为何Nchinga和Nkangala 的学校退学率高于坦桑尼亚其他地区时,得到的反馈令人无限伤感:“我们已经竭尽全力让孩子上学!但是穷人没法交得起学费、校服费和其他的钱,只能滚蛋。”
专栏7: 教育成本上涨——来自Rukwa 地区Nkangala、Mtwara 和Kalesa 的案例
Asna(32 岁)是一位单身母亲,她决心排除万难送4 个孩子上学,却发现成本高得吓人。3 个上小学的孩子每年要交10000 到20000 先令的学费,加上10000 先令的校服费(3 个孩子总计70000 先令)。而大女儿由于没有通过7 级标准考试,Asna送她到一个私人走读学校,这在当地也很常见。事实上,这正是她婚姻破裂的原因:她的前夫不愿承担女儿的学费。大女儿每年需要给学校交70000 先令赞助费、20000 先令学费(包括考试费、保安费等)和15000 先令校服费。这样,子女的教育费每年就要175000 先令。此外,Majengo 地区的居民还要从每公斤腰果的收入中拿出10 先令,用于修建政府中学。
Kalesa 的Samweli(35 岁)抱怨她的9 个孩子上小学太花钱了。每个月每个孩子要交2500 先令,用于支付不在政府体系内的教师的费用。这是一项村庄政策。此外,她每周还要交纳200 先令的文具费。
Asna,Mtwar 地区Nkangala;Samweli,Rukwa
地区Kalesa
比Asna 和Samweli 更贫困的人根本就没有能力送子女去上学。在当地的政府学校,一个孩子要交纳30000 先令购买桌椅,或者从家里自带桌椅,否则就不能上学。小学教师会强制学生交钱而不能自带。而买不起校服是最令人伤感的退学理由,在当地却十分常见。所以,能够上学(包括中学)的孩子一般都来自“非贫困”家庭。
教育支出数据表明,极端贫困人口教育支出占其总支出的20%(图9)。贫困人口不送子女上学的主要原因是真实收入降低直接降低了他们的购买力。
图9 按贫富类别分组的教育平均支出,城市和农村,2001-2006 年(%)
资料来自实地调研
虽然药房、医疗中心甚至医院都十分便利,但享受这些健康服务对于贫困人口而言仍然过于昂贵而望而却步。X 光检查需要花费25000 先令,“但很少有贫困人口能够在突然患病时拿出25000 先令,只能坐以待毙”(Mtwara 地区Newala 的焦点小组)。即使到了医院,贫困人口也会发现那里缺医少药,两三个病人只能挤一张床。
MKUKUTA 试图以税收调节这些基本服务的提供,特别是对健康、教育和水资源部分加大投资。然而,本地人的农业收入还是跟不上这些服务价格的涨幅。
6 总结、结论与建议
本研究试图评估调查地区过去10 年间是否实现了农业增长,而这些增长是否贡献于减贫。
6.1 基本必需品价格迅速上涨
研究发现表明,农业增长速度长期以来无法显著地针对广大农业人口实现减贫、生计改善和生活水平提高。当然,某些地区实现了适度的农业增长,有一系列指标可以证明,例如贸易机会(如跨边界贸易终端)、农畜产品、农业技术、仓单系统等。不幸的是,这些增长没能提高人民的福祉。
价格的上涨和农产品市场结构的扭曲是主要原因。通胀迅速地拉升了基本的商品与服务的价格,包括农业部门临时性劳动力的成本。同样地,如水、教育和健康等服务的成本也在上涨,抵消了腰果、芝麻和非传统农产品的生产者价格上涨带来的收益。此外,通胀持续压低了真实生产者价格。同时,市
场结构也不利于农户。在本地市场积累起来的财富没有惠及生产者,相反地,少数贸易者有意压低本地价格,降低支付给农户的成本。造成这一现象的原因是地方经济和地方农户都与外部市场脱节,也就无法享受有利的生产者价格。私人贸易者能够在外部市场上以高昂的价格出售农户的产品,获得巨额利润。
自20 世纪80 年代早期的市场自由化以来,坦桑尼亚一直没能建立起市场扭曲的调解机制。市场结构需要加以调整,以反映所有市场参与者的利益。对于政府而言,重要的是维持支持性的政策环境,并发挥有效的最小监管作用。政府对市场的最小干预必不可少。目前的市场结构存在漏洞(由于一些市场角色的不作为,特别是政府),导致收购商对农户的剥削,农户无法直接进入更加有吸引力的市场进行交易。
因此,制定一个有效的农业战略规划就迫在眉睫,才能推动小农农业转型,刺激农业活动以促进农业增长,维持较高的增长率,最终改善农业部门从业人员的生计。
6.2 农业增长(和减贫)的阻碍
农业市场被少数私人贸易者主导,这种不公平的竞争又加重了小农的负担。在9.5%的通胀率条件下,现有的市场结构并不利于地方经济发展。仓单系统是矫正市场扭曲的手段之一,使农户能够间接地与外部市场相连接。要降低通胀的影响,需要为粮食生产者提供支持以保障食品安全、提高农户收入、降低食品通胀。
通过支持如Tandahimba 农户腰果协会(UWAKOTA ) 和Newala 农户腰果协会(UWAKONE)这样的农户组织,能够弥补仓单系统的一些弱点。它们借助仓单系统建立了新的市场渠道,向其成员收购腰果,再通过仓单系统进行储存和出售。据称,与初级组织相比,这些协会更透明、更负责。它们以需求推动,有更强的市场谈判能力,以成员利益为行动准则。在其他地区,特别是Newala 和Masasi,对这类组织的需求十分强烈。
要扫除农业增长的阻碍,需要出台一系列干预措施。农业增长和减贫的阻力同样来自于以下方面:低下的土地生产力、劳动力生产力和生产资料生产力;有限的资本存量和金融服务渠道;农业技术支持服务缺乏;农村基础设施落后阻碍城乡联系;传统的性别关系;生产者组织能力不足;初级产品在全球市场中的价格劣势;不安全的产权;将商业所有权、土地所有权和土地使用权用于借贷抵押等。这些负面因素影响了农业生产力(渔业、畜牧业也未能幸免),是促进农业
生产、提高农业生产力的关键所在,也应该是农业投资的优先领域。因此,应当关注私人部门的参与,改善道路网络、信贷和教育条件,确保农业支持服务的及时到位。
与妇女及婚姻有关的法律法规缺失,加上农村离婚妇女大多是法盲,妇女常常遭受离婚或被丈夫抛弃之苦。她们无法采取任何行动来改善现状。应当给予陷入这种困境的妇女更多的关心,并提供法律支持。